我不期然地想起了林邵的话。
他说夫人曾放生了自己的宝驹。
我默然回营。次日问起林邵这件事,他却一愣,随后哈哈大笑:「那马当然不可能是同一匹,但应该是母子关系。前些年确实是它带着一匹生病的小马驹回营帐,后来应驰也就一点一点把小马驹养大了,也不驯,就是喂着玩。」
我本不该问,但想起夫人说的话,总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。
林邵果真笑容淡了,接着勾起唇角,神情说不上是苦涩还是释然:
「本来是不愿意和你说的,但既然都把你交给应驰了,告诉你也无妨。
「当年应驰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不慎掉进海里,应驰找了许久没找到,就算了。是她下海转了好多天,我们都以为她是玩,没想到是记挂着这件事。后来她终于捞上来那块玉佩,举起来对他笑。
「就是那次,我说姐姐像神女,应驰站在我身边,嗯了一声。」
胡戎果然有诈。
埋伏在那里的有整整一个部落的骑兵。
可我早有所料,不动声色地趴伏在不远处的胡杨林边观察,独自前往营帐边摸清了他们的布防,还埋了不少火油瓶。
耐心等了半宿,等他们精神最疲软的时候,我一挥手,小队便悄无声息地拉起弓。
嗖嗖嗖!
火苗映在我眼中,随后迅速蔓延。
哨声骤响,我勒马带头,冲进了已经浓烟滚滚的地方。
那一夜,厮杀声、惨叫声、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绝于耳。
坐在马背上,我挽弓射箭,眼睛眨也不眨,一箭破空。
次日,我顶着满面血痕,带着一群疲惫却眼神亮得惊人的兵士,拖着俘虏和粮草回了营地。
没人敢看我,我却泰然自若地放下了手中的东西。
「咚!」
那是驻守在那里的敌方首领的头。
我平静地说:「幸不辱命。」
应驰不苟言笑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笑容:「很好,辛苦了。」
……
从那一日起,我所带领的奇袭小队被胡戎人取了个「修罗」的名号。
人人皆知修罗军神出鬼没,战无不胜,在战场上犹如一柄尖刀,随时会刺入心脏。